老街記憶 | 勞宇彤《老街故事》
更新時間：2021-10-19 08:44:33 內容來源：蕭山聞堰
“蕭山聞堰”微信號開辟“老街記憶”欄目，將“尋找老街記憶”聞堰老故事征集大賽中優(yōu)秀作品進行選登，與大家一起分享聞堰老街的故事。希望當下一代問起時，我們還能道出舊聞堰的點滴，留住專屬于這條街的人文情懷。今天與大家一起分享勞宇彤的《老街故事》。
老 街 故 事
——勞宇彤
冬日暖陽輕撫身軀，涼涼微風親吻臉頰，爸爸騎著摩托載著我，駛過老街處。然而老街被圍了起來。
記得上次也是坐著爸爸的摩托穿行老街。那時老街已是蕭條、滄桑的了，沒幾家店鋪開著，街旁的老屋已被歲月和風雨磨了棱角，滿是刮痕和廣告的墻上都敲上了顯眼的紅字“拆”，脫落的磚瓦，脫漆的椅子，墻角的青苔，坑洼的地面，這些都是老街獨有的風味，是多少代人留下的痕跡。
那次駛入老街，爸爸突然減緩了車速，也許是路太震，也許是想再好好瞧瞧老街。我放緩了目光。
進入老街的第一個轉口，有一家旅館，其實那是二爺開的。以前，二爺總躺在旅館門口的躺椅上，伴著一杯茶、一支煙曬太陽，和旁邊的店老板聊聊天，看看街上的人，要是碰到認識的，就笑著打個招呼，寒暄幾句。當太陽不見了，就上樓去了。
小時候我跟著爺爺上老街買菜，爺爺總拎著一包自己種的蔬菜，先去旅館給二爺。通向旅館二樓的是一條窄窄的樓梯，用木板鋪的，結實的很。爺爺和二爺有說有笑，一聊上就聽不下來，有時候要不是我催爺爺，不然等他反應過來，賣菜的都收攤了。每次臨走前，我還偷偷順上幾瓶堂哥的牛奶，接著美滋滋地吸著牛奶跟爺爺買菜去。
老街上可熱鬧啦，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叫賣聲。爺爺一般是在賣魚的鋪子前停留下來，先是湊近仔細瞅瞅魚，用手撥弄幾下，問道：“老板，這魚多少一斤？”如果是本地的，那么接下來的交談就會順利些，要是外地人，他就得用半土半洋的“普通話”重復幾遍，包括接下來的砍價。他精挑細選地撈出幾條魚，老板接過稱量。
“24塊。”
“20好了，你這都是最后幾條了?！?/p>
“行行行，買完我好收攤?！崩习鍩o奈地答應了。爺爺這才笑笑掏出錢，拎著魚滿意地回家了。
再向前開，兩旁店鋪早已騰空搬走，只剩下門口的小招牌和墻上醒目的標語。緩緩經過一家理發(fā)店，喚醒了我的回憶。
當時奶奶看我頭發(fā)又多又長，打理起來不方便，就帶我來到老街上的一家理發(fā)店，記憶中是“華霞美發(fā)”。奶奶說：“這里的阿婆剪得可好了，我都是這里剪的呢。”我半信半疑，走進了理發(fā)店。
街上來往的人不多，但店里人可多了，得排隊。我乖巧地坐在沙發(fā)上，看著幾個阿婆給別人理發(fā)，有拿吹風機呼呼吹的，有拿剃發(fā)刀滋滋推的。很快輪到我了。
“小姑娘，要怎么弄啊？”
“就給她打點薄，修點短?！币慌缘哪棠陶f道。
“嗯好，這頭發(fā)又厚又長，多重啊，天天扎著頭也累。”
“就是說呀?！?/p>
“那就稍微打點薄，剪這么一點短?！蔽矣檬直葎澚讼拢÷曊f道。
阿婆點點頭，就開始動手了。我見著她把我的頭發(fā)分成幾層，一層一層的修理。終于好了，我把頭發(fā)扎了起來，用手一捏，只有細細的一支了，長度也截了大半?！艾F(xiàn)在就好多了，很清爽…”“頭都輕了不少呢…”奶奶和其他幾個阿婆紛紛說道。給我理發(fā)的阿婆得意地笑笑。我照照鏡子，面對新的發(fā)型還不適應，看到地上大片烏黑的頭發(fā)，免不了心疼。
車繼續(xù)行駛著，顛顛簸簸。路口交纏的電線，陽臺殘留的晾衣繩，地上墻上斑駁的光影，一家照相館映入我的眼簾…
“聞堰照相館”，一聽就是許多聞堰人的回憶啊。那次是媽媽帶我來的，因為學校要交證件照，其他照相館都是人，媽媽突然想起這家店，便趕去了。
街上十分冷清，照相館門口的玻璃上貼著“照相”“數碼”等紅字，推開移門，發(fā)出了鋁合金摩擦的聲音。
“大爺，來拍證件照。”
“好嘞?！?/p>
我們跟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大爺上了樓，這樓梯些許有些陡，踩上去會發(fā)出“咯吱咯吱”的木板聲響，我小心翼翼地走著。小閣樓不大，放著幾塊背景布，一臺照相機，兩臺照明燈，長板凳，小木凳，和一些道具。大爺換上藍色幕布，讓我做到凳上。
“微笑，坐正，好——”
“咔嚓”很快就拍好了。到了樓下，大爺打開電腦，戴上了老花鏡，稍皺眉頭，瞇著眼，認真仔細地給我修照片。我環(huán)顧四周，看見到處都貼著照片，玻璃柜里也都擺放著相片，有黑白照，彩色照，全家福，兒童照…
“囡囡，你看這些，我小時候拍的照片都是這樣的，會在眉心間點一個紅點。”媽媽指著照片對我說。
“為什么要點？”
“那會兒流行?！眿寢屨f。
“這叫吉祥痣，象征吉祥。”大爺補充道。
這時，一個女人從里面走了出來，端著飯菜，放在小方桌上。
“飯好了，白酒幫你拿好了?！?/p>
“好，我馬上好了?！贝鬆斍兄嗥f道。
一小杯酒，配幾碟小菜，不算豐富，但“有酒又有肉，生活也享受”，這是爸爸常說的一句話。
拿著相片離開，抬頭是落日余暉，家人也在等著我們吃飯吧。
穿過了整條老街，滿滿都是回憶……
老街，蘊藏著許多故事，那都是它的過去了。馬上，它要以一個嶄新的模樣重新出現(xiàn)，但它在我心里的模樣不會變。
作者： 通訊員：編輯：徐心瑤